语后闻腥

挖坑不填坑,脑完即写完。
鸽以永治

【雁温】阿什河畔(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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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图是伏尔加庄园的婚礼教堂

 @灼灼其华 我更文啦!

——————正文——————

邮箱来信提示一闪而过,默苍离点进去,是上官鸿信提交的论文。

现在正值午饭饭点,上官鸿信养成了和他一样的毛病,不按时吃饭,不按时睡觉,生活作息紊乱,吃饭睡觉全看兴致。他尚有冥医肯迁就一二,上官鸿信却无人问津。

默苍离简单地扫了几眼论文,起身向上官鸿信的实验室走去。

实验室里,上官鸿信正趴在桌上补觉,手指旁的玻璃杯里还有半杯隔夜茶,颜色浓稠厚重,显然不能再喝了。

默苍离将旧茶倒进洗手盆,又涮了涮杯子,重新闷上新的茶叶,青翠的叶尖在热水里翻滚沉浮,渐渐沉到了杯底,只余白气缥缈。

快要入冬了,羽国的第一场雪不会等很久。是否还能再陪他看一眼呢?默苍离这样想着,拿起衣架上的大衣披在上官鸿信身上,冷不防一只手直直伸出来,钳住他的手腕。

“师尊。”上官鸿信抬头,目光灼灼。

默苍离看了眼手腕,又看了眼上官鸿信,手腕上的桎梏强悍有力,他已无从抗衡:“看来温皇教给你的第一件事就是如何对我下手。”

“师尊没有别的想说的?”

“如果你真的想和神蛊温皇在一起,我说什么也没用,如果你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我什么都不必说。最重要的是,你和谁搞对象,对我来说没有影响,你想听我讲的,我一句也不会讲。”

上官鸿信苦笑一声松开手:“师尊,其实你对我也不是全然无动于衷吧。”

默苍离靠在桌子旁背对着他看向门外:“你不该问我。”

门外,神蛊温皇莞尔一笑:“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我看你来的很是时候。”默苍离瞥了眼他手上的饭盒。

“哈,鸿信不按时吃饭,身为师长当然要多多看顾。”

“全校上万学生,不按时吃饭的有几千人,你的看顾,未免太厚此薄彼。”

“耶,话不能这么说,我对鸿信可是一片赤诚。”

“那就收好你的诚意。”

“自然。”

上官鸿信在一边插不上话,看着两人唇枪舌剑你来我往,竟有一瞬间的恍惚,分不清两人究竟是各有所图还是真的在争抢他这个人,然后他告诫自己不要自作多情,对着两个人来说,他的存在也不甚重要,默苍离没有他,可以找下一个学生,神蛊温皇有没有他更加无所谓。

等默苍离走后,神蛊温皇坐到他身边,将饭盒推到他眼前,一言不发。

上官鸿信知道,这时候他应该说些什么,无论是作为学生对老师的基本感谢,还是身为半个情人该有的安抚。但他说不出来,他将头埋进神蛊温皇的颈窝里,接着是长久的沉默,神蛊温皇抬手拍了拍他的背,又顺了顺他的高马尾。

“乖雁儿,快吃饭。”

“不许叫我雁儿。”

“……默苍离以前也这么叫你。”

“我师尊起小名很没水准。”

温皇轻声一笑:“好吧,鸿信快吃饭。”

 

第二天,神蛊温皇和上官鸿信师生恋的消息在整个学校炸开了,这信息量丝毫不亚于某某明星和某某明星忽然结婚。

这件事还要从神蛊温皇的实验课说起,一向不带课的神蛊温皇竟然破天荒得赶来上课,笑眯眯的对着一只小白鼠实行了非人的虐待,上官鸿信来实验室找他的时候,恰从后门观摩了神蛊温皇身穿白大褂,带着白手套,一手捏着小白鼠,一手慢条斯理地将一只长长的蛊虫蓄进小白鼠的嘴里,接着他把手套一摘,对下面坐着的学生道:“给你们一天的时间,我希望明天我来验收的时候它还是活的。”

上官鸿信倒没觉得不适,甚至认为这时候的神蛊温皇有些可爱,当他穿着白大褂的时候,一转身就能带起一片衣角纷飞,腰线和腿线半遮半掩进宽大的实验服里,每向他走来一步都有万种风情,再等站到他面前时,白大褂已被甩到衣架上,神蛊温皇揽着上官鸿信的腰把他压在教室外的走廊墙壁上,唇贴了上来。

下课铃适时响起,走廊里来来往往的学生老师越来越多,他们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唇舌纠缠也一直没停止,神蛊温皇的舌尖席卷进上官鸿信的口腔里,像潮起潮落里的冷莲花,时近时远,飘摇勾人,夹杂着一股腻人的香气,像铺陈在舌尖上的水墨画,而后漫进咽喉。

路过的学生老师纷纷侧目,流言像瘟疫一般通过语言传染变异,像病毒一样呈指数函数爆炸增长,但无一人敢长久观摩,那极尽缠绵的纠结撕咬绝不下于色情漫画的发情效力,大胆又纯情,遮掩又坦诚。

下节课的上课铃响终于响起,走廊上只剩两个人,神蛊温皇渐渐退开,笑眯眯望着他:“学会了吗?”

上官鸿信勾起嘴角,眼中已初现邪魅骄狂:“太突然了,没仔细学,你再来一次。”

“想得美,哪有那么便宜。”

上官鸿信往前凑,神蛊温皇就往后退,最后只碰到唇边,一擦而过,如蜻蜓点尾,上官鸿信却觉得很满足,从调情的角度来讲,不亲比亲过还要让人欲罢不能,明知是你的就是吃不到才最叫人心动。

上官鸿信在学校的咖啡店里买了一杯最贵的咖啡放进神蛊温皇的手里,说贵也贵不到哪去,不过挑一个最能配得起这个人的罢了。

两人坐在花园路旁的长椅上,偶有来往的人必是成双成对。

“这让我想起那个奶茶广告。”神蛊温皇捧着咖啡喝了一口,“我是你什么?”

上官鸿信一挑眉,非常配合地回答:“你是我的优乐美。”

“耶,原来温皇只是奶茶啊。”

“嗯,这样我就能把你喝完丢掉。”上官鸿信把喝到一半的咖啡纸杯扔进路旁的垃圾桶里。

“你好绝情啊。”神蛊温皇顿觉索然无味,看着自己手里的半杯,“其实我也不喜欢喝。”

“是你非要拉着我来。”

“毕竟谈恋爱也要装个样子,否则怎么为你制造绯闻。”神蛊温皇喝了一大口咖啡,“想想能泡默苍离的学生,真是愉悦啊。”

“原来温老师是为了师尊才来泡我。”上官鸿信略显失望地虚晃了一下二郎腿。

“哈,装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温皇神蛊温皇将自己的咖啡递到上官鸿信嘴边,“况且,你不是也想看看默苍离的反应。”

上官鸿信犹豫片刻,低头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咖啡,皱眉道:“扔了吧,别喝了,我实验室里有新上的大红袍,回来送你。”

神蛊温皇眯眼笑道:“哎呀,默苍离都没有吧。”

“他喝白开水。”

深秋的树叶都掉的差不多了,那些零零散散还挂在树梢上的枯叶不过苟延残喘,尘埃落定的冬季不会把它们放在眼里。

两个人在长椅上耗着,直到神蛊温皇磨完了最后一口咖啡,该散播出去的绯闻散播的也差不多了,上官鸿信这才起身,居高临下看向神蛊温皇:“我还有事……”

“哎呀,腿麻了。”

做戏要做全套,游戏开局不能回头。上官鸿信这样劝慰着自己,俯下身抱起神蛊温皇,触角又蔓延上了脖颈,爬到了后耳根。

“你每次耳朵根都会红。”

“我怕痒,你把头发撩开一点。”

神蛊温皇勾起嘴角,把头发整理一番,将脸贴在上官鸿信的脖子上:“这样呢?”

“还好。”

“那……这样呢?”神蛊温皇呼出一团热气,喷洒在上官鸿信的皮肤上,激起一层细小的疙瘩。

上官鸿信手臂一沉,差点没撑住:“安静!”

神蛊温皇勾起嘴角,眼中促狭,身体却老老实实靠在他怀里不再动了,低头看着石子路不断向后退去,看着看着就要睡着。

“温老师。”

“嗯?”神蛊温皇被从梦中叫醒,半合的眼只开一条缝,瞄了一眼上官鸿信的下巴,又全合上了。

“过几日我要休学回羽国,我想带你一起,飞机票已经买好了。”不是商量的口吻,是早就安排好的行程,就算温皇说不,上官鸿信扛也要扛着他去机场。

神蛊温皇哎呀一声,没睡醒的嗓音有点含糊:“你快要大选了吧?”

上官鸿信一顿,答非所问:“羽国的冬天来得早,我想和你看第一场雪,在阿什河畔的庄园里。”

“默苍离会去吗?”

“师尊有他要做的事,你想知道,不如自己去问他。”

一阵风吹过,卷起了尘埃,扫落了尘埃,神蛊温皇终于睁开眼,越过上官鸿信的肩膀,遥遥望向天际:“雁儿,看完第一场雪,不要再看第二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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